二三线城市艺术成就展:艺术节是下一个可期的未来吗
作者:佚名    转贴自:当斑驳的老建筑墙面上出现非常时髦的英文投影时,预示着一场精彩的灯光秀开始了,在墙面上可以看到不断变化的图案,地图、人像、树木等等交替出现,吸引了众多的目光,炫酷的不仅仅是建筑外面,在建筑里面也充满了玄机,步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体力劳动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伟大消毒剂”,乍一看不明就里,但细一想,这里是世界工厂,就觉着大有深意,除了“金句”之外,还有各色时髦的少女穿梭在房间之中,但走近之后发现,这些    点击数:928

2016首届道滘艺术节、2016中国隆里首届新媒体艺术节、2016阳澄湖地景装置艺术季、2016中国(长沙)雕塑文化艺术节、2016首届海宁国际雕塑大展、2016首届银川双年展,2015乌镇艺术节,双年展、艺术节这些经常出现在北上广的常态项目,如今越来越多的涌入到了二三线城市甚至是村镇,从大西北到东南水乡再到大西南,似乎大有遍地开花的趋势。同时也在提醒我们,为什么当下会出下众多的艺术节?艺术节是否会成为二三线城市艺术发展的主要模式?艺术节能否改变艺术与民众之间的关系?二三线城市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艺术?

  不断出现的艺术节

  “The 1st Daojiao New New Art Festival”当斑驳的老建筑墙面上出现非常时髦的英文投影时,预示着一场精彩的灯光秀开始了,在墙面上可以看到不断变化的图案,地图、人像、树木等等交替出现,吸引了众多的目光,炫酷的不仅仅是建筑外面,在建筑里面也充满了玄机,步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体力劳动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伟大消毒剂”,乍一看不明就里,但细一想,这里是世界工厂,就觉着大有深意,除了“金句”之外,还有各色时髦的少女穿梭在房间之中,但走近之后发现,这些人物均为用纸片制作的,没有人的麻将桌,一场虚拟的颁奖典礼等等,这些是2016年9月28日开幕式的首届道滘艺术节中呈现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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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滘艺术节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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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滘艺术节现场

  这些作品穿插在东莞水乡片区的道滘镇,旧粮仓、旧纸厂、旧自来水厂、旧批发市场等一批“旧物”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成为“宝贝疙瘩”,吸引了来自17个国家,78位艺术家前来找“灵感”。他们用绘画与图像、装置、新媒体建筑投影、放电影等形式,重新诠释这些旧事物的意义所在。比如道滘粮仓,它是肩负着不同时期储粮、见证着农业发展的道滘粮所。XI当代艺术中心,原本是一个旧工厂,经过短短两个月时间改造而成,此次艺术节肩负着道滘产业升级的重任。

  2016年9月9日,首届“银川双年展—图像,超光速”在银川当代美术馆开幕,本届双年展由国际知名艺术家、策展人伯斯•克里什阿姆特瑞(Bose Krishnamachari)担任策展人,邀请了来自33个国家的73位艺术家参展,旨在揭示当今世界所面对的一切冲突,并通过全球创造力的汇集建立并表达可能的主张,作品内容包含视频、装置、摄影、绘画、雕塑等种类,透过结合全球东、西、南、北全部区域的当代艺术家之创作,响应现下所面临的社会、政治、自然环境之变动与破坏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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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川双年展 苏达山•薛提(Sudarshan Shetty)《房间置空》

  银川当代美术馆馆长刘文锦谈到本届双年展的举办时表示:“希望双年展能够成为在地文化与世界文化交流的平台,成为推动城市发展的重要印记。”

  双年展策展人谈到此次展览时表示:“银川为丝路的一个重要中心点,横跨地中海至太平洋,在黄河贺兰山群这样的一个地方,经历过许多文化交流,是中国与伊斯兰文化的交汇处,这些可以从建筑、料理、人民和传统文化中见到,希望银川能够成为中国继北京、上海和香港的另一个当代艺术据点。”

  2016年9月,“潮起东方——2016首届中国海宁百里钱塘国际雕塑大展”在浙江省海宁市“潮起东方雕塑公园”开幕,展览呈现了国内外艺术家37件作品,海宁市人民政府副市长胡燕子谈到雕塑大展的举办时表示:“雕塑大展钱塘江边上举办,反应了海宁潮文化的独特韵味,自然景观一旦注入文化,就有了活的灵魂,我们海宁除了传统文化,还要有当代文化,雕塑公园就是我们留给后人的文化遗产。” 潮起东方雕塑公园是海宁城市文化和视觉形象建设的生动形式和艺术化内容,

  2015年举办的乌镇艺术节,也同样非常注重国际化与在地性,来自15个国家的40位艺术家参与此次活动中,展览作品则包括装置、雕塑、影像、摄影、行为、绘画以及声音艺术等多种媒介方式与类型, 展出场地由“西栅景区”和“北栅丝厂”组成,分为室内、室外两种类型展示空间。其中北栅丝厂是对1970年代建设投产而被弃置不用的丝厂厂房重新改造之后,所形成的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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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艺术节现场

  从这些活动的内容和诉求我们可以看出,频繁出现的艺术节和双年展,一方面折射出了当下众多二三线城市面临的困境,就是需要新的名牌和项目来提升城市的知名度,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急需新的产业模式或者文化模式来进行转型和升级,进而实现城市的发展和转型,就像北京798工厂转变成798艺术区,成为北京乃至世界的文化艺术中心、上海的莫干山也同样如此,但另外一方面,像798艺术区、莫干山艺术区的这种模式是否能够大范围推广值得推敲,比如像银川这样的所谓当代“文化荒漠”,并没有当代艺术的基础,如何将当代艺术与当地的民众进行对接?此外,像海宁、道滘这样的城市和乡镇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就是如何打通民众与艺术之间的通道,艺术不能仅仅的作为一种审美对象存在,应该更深层次的介入到民众的生活当中和城市的发展当中。

  艺术是权利而不是特权?

  “对于城镇百姓来说,我们将大城市的工作经验带到他们身边,艺术节本就是他们生活里的‘闯入者’,但是我们无需担心他们懂或不懂,我们没必要提前用自己的认知为当地的观众做预设,我们需要尝试带给他们新鲜与不同视野的艺术形式,也许你会得到非常有趣的回应。我们需要一起完成艺术机制对更多地区的辐射和扩展,以及构建新的可移动模式,及时了解这个地区对艺术节项目的反应及反馈,然后在不断摸索中建设机构并完善艺术项目。” 道滘艺术节策展人李振华谈到艺术节与公众的关系时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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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很多时候艺术节或者双年展这样的活动与举办的的关系就像李振华所讲的那样,是一个“闯入者”,与民众之间本来就存在很大的隔阂,再加上艺术与公众之间的距离,就使得活动与公众之间的关系更家疏远,作为策展人和活动举办者很多时候都明白这层关系,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做,银川当代美术馆艺术总监谢素贞的话或许是一个解释:“银川现在大家对艺术还在尝试,好奇阶段,艺术机构很少,我们最该做的就是让民众接受,了解当代艺术,进而喜欢艺术。这些过程是我们必须完成的,如果急,就会摔跟头。中国每个人都很急,这边都是缓慢的,我们就缓慢地对待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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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川双年展  伊凡•纳瓦罗的作品《这是属于你的地方 我/我们(水塔)》

  在她看来:“双年展这种文化行销方式比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城市更需要,我们更需要外界了解银川。我们更急迫地需要做文化行销。双年展会增加对话的可能性,但是必须基于这里的母土。就像我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说,一个双年展也许并不代表着什么,但它至少意味着开始。银川需要这样一个城市节日,大西北的人们有权力享受国际顶级的当代艺术。”

  陈霄是首届道滘艺术节的参展艺术家,在他看来,当代艺术作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的。不过,不能低估群众的艺术鉴赏能力。也许人们的表达很简单,就是说这个东西很好玩。但是好玩就是创造力。不怕人们看不懂,更怕人们都不去看。艺术节同时也应该是一场公共艺术教育活动。陈霄说,第二届道滘新艺术节,将会让当地居民都介入到艺术创作中来。因为当代艺术不能与时代和观众脱节,这也是当代艺术的一大特征:艺术是权利而不是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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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镇艺术节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浮鱼》

  就像陈霄所讲的那样,艺术是一种权利,不是只有北上广的民众有欣赏艺术的权利,二三线城市,甚至是更偏远地区的人们也有欣赏艺术的权利,这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我们不能将艺术与民众隔开,纵观这些艺术节或者展览可以发现,艺术与民众的互动并不紧密,如何让艺术与民众更亲近,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当艺术成为民众生活一部分之后,不管是产业升级还是文化转型,都将不会是无根之萍。

  艺术作为促进社会转型的一种方式?

  “童年时的乌镇丝厂是这个老镇上最大的国有企业,我们街上长得俊俏的姐姐哥哥们都在这个厂子上班。”乌镇艺术节展览主席陈向宏在前言中写道,“幼小的我发誓:以后长大了也要进丝厂,当一名能天天洗澡的工人。”但是1999年回乡组织乌镇的保护开发时,陈向宏看到的是斑驳铁锈大门后茂盛的野草和厚厚腐叶。丝厂荒芜了,家乡也裹挟着颓败的气息。

  2015年清明节前,策展人王晓松首次去北栅丝厂考察,感觉那里与普通的被荒废的乡镇企业厂区没有什么区别。策展团队几乎是眼看着废弃的厂房变成能够举办展览的艺术区。都是老工厂变身艺术区,北京的798自发形成,而北栅丝厂则是有意识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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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国际雕塑双年展 冯崇利《风之痕》

  自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东莞作为世界工厂,面临着一系列深刻的调整,传统、低端的加工制造正在不断地向外转移,而本土的制造企业需要不断地转型和升级。譬如,上世纪90年代,东莞是世界最大的台式机的生产基地,如今变成了全世界最大的智能手机生产基地,全世界六分之一的智能手机出自东莞,像华为、vivo、oppo等等,甚至整个产业体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重获”的过程中,很多旧的元素、形态、格局、载体大量遗落在东莞的各个领域和各个层面。从这个角度而言,旧的元素和遗产需要改进和提升,需要以脱胎换骨的方式激活,而这一点与当代艺术的表述方式非常契合。首届道滘艺术节举办的背景也同样由城市转型的因素,艺术节的举办最终的愿景是形成产业体系及城市景观,成为一个区域性的文化品牌和文化标志,以文化创意产业为支撑的艺术小镇,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和升级。

  李振华坦言,本次新艺术节跟以前不大一样,以前就是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模式。现在新艺术节要探讨的是处于城镇化中的道滘,艺术所能扮演的角色,办展不是为了卖房子,而是从地区转型这一大的方向来看,文化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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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国际雕塑双年展 白彧,董明光《锦观潮》

  不管是道滘还是乌镇,亦或者是银川和海宁这样的城市,艺术节或者双年展的举办,其实都在尝试寻找一条以艺术带动城市发展的路径,活动的举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艺术家、策展人和政府之间的一场游戏,而是有着很深的现实诉求,诚如李振华所言:“我们的目标是,新艺术节能成为样本,可以推广复制的。只有能够复制,这样工作才有意义,否则就是一个降落伞项目,产生不了作用”。

  当下的艺术被赋予越来越多的责任和功能,是否真能肩负起促进社会改革的职能还值得推敲和观察,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每个地方都不相同,是否有一天会遍地都是798,值得期待但同时也需要我们警醒,另外一方面,不管艺术被赋予何种职能,最重要的还是要与公众发生关系,在热闹的节日,离开了人的存在,也仅仅只是一个空壳,希望,当下兴起的这些艺术节和活动不要像前几年遍地开花的双年展一样,能够健康持续的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