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钧:上帝的科学与凡间的人文
作者:谭 钧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2048

  如果能将谭钧的作品翻译成一段声音,它一定不是低吟浅唱的吟诵,它更像是钢琴键盘上敲击出的一个一个单独却又连续的单音节,清脆动人,却回荡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尾音。
  谭钧的作品里有很多的元素,它们交织在他的画面里,如同一场人文的盛宴,每一种情感,每一种人类的精神都可以在他的画面里得到诠释与解答。每一种失态,每一种的力量的超控,也在他的笔下得到了宽恕与救赎。
  看谭钧的作品,我时常会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并非来自于图像的营造。相反,在他的作品里丝毫看不到任何可怖的符号。这种恐惧来自他画面里那种纠缠、困扰的力量。他的画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他喜欢在画面中用大量丰富的线条,凸显出线条的力量。仿佛一张巨大的,密集的网,将生命无限的缠绕。但你会感觉不到对这种禁锢的排斥,因为他太美。谭钧作品的颜色运用简直梦幻,他习惯用大量的浓郁的颜色,饱和度极高。丰富、鲜艳,亦有一种诡谲之感。但观众总是不自觉的为他的这种神秘感所吸引。在《转身》中那纠缠的分不开的红色人体,分化为蓝色与黄色的灵魂、在《钥匙在哪儿》中那奇异而明亮的蓝色、在《鸟语花香》中那充斥于天地的红绿对比。站在他的作品前,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仿佛伸出手,就有无数纠缠而缤纷的线条将你拉入其间,这种力量将始终纠缠于你,而你甘之如饴,如同食有罂粟。
  这种恐惧感同样也来自于他作品深处的一种气氛,一种冷静到超乎常人的解构意识,一种对自我、对生命存在个体的怀疑。
  当代艺术对当前现状的关注尤其敏感。艺术家们都热衷于通过艺术去理解与处理某一类的问题。因此“解构”的意味在当代艺术中显得尤为浓烈。当代艺术的“解构”总是有很多种诠释方式,他们都试图将原有的关系打破,在完全崭新的世界环境里重建逻辑与秩序。但谭钧不一样,他的解构并不曾试图破坏任何的现状。他在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分析和丈量这个我们所目睹与生存的世界。艺术家的视觉从此不再是一个参与者的视觉,他像是站在更高维度,对“人”这种生物给予一个更高范畴的定义。
  上帝用七天造人,艺术家用自己的方式,将上帝的意识翻译为图画。
  这就是谭钧在《失控》这组作品里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于任何角度的视觉模式——绘画的上帝视觉。
  他用严密的科学与人体——这一神奇的构造相互结合,以沉郁而浓烈的黑色烘托整个作品的氛围,扭曲变形的人体用肢体的方式诉说着一种激烈的情绪,肉欲与灵魂的交织仿佛要通过画面灼伤起来,而这一切,都被一种精准的方式丈量在画面里,那象征着科学与精准的尺规将整个画面禁锢在一个二维的平面里。我的左耳里似乎能听见画面深处来自人体的呐喊,而我的右耳里却充斥着科学仪器规律摆动的机械之音。
  谭钧的这组作品总是让我想起达芬奇的旷世名作《维特鲁威人》,人体比例与黄金分割的法则在这件名作中得到了完美图画诠释。人,是世界上集合一切的至美,他的美即在科学的定义之内,亦在科学的定义之外。
  这大概就是艺术家想这一系列作品命名为《失控》的原因,上帝造人,给予了人类无限的美。但即使是站在上帝的视觉内,他所看到的一切亦不仅仅是他当初所设想的一切。人类的灵魂与美,已失去了所有的控制,朝着更为奥秘的方向不断前行。
   上帝用七天创世,以高维度的视觉定义人体之美;人类以数万年思考,以内心的叩问追逐灵魂的无限。


            《亚洲艺术》编辑     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