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关于写实绘画的两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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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利(1958.9—)北京人。擅长油画。1983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后留校任教。《长白风雪》、《空降兵》入选全国美展,《哈尼少女》入选首届全国油画展,《哈尼姑娘》入选第七届全国美展,《撒尼农家》、《母与子》入选第三届亚洲美展等。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教授。多次参加国内及国际大型展览,并获奖,作品被国内外美术馆、画廊和收藏家收藏。
关于写实绘画的两点思考
一、写实不是对自然物象的纯粹模仿和照抄 谈到写实绘画,我们马上会想到一些画得很深入、细致和逼真的作品,有些作品甚至是对自然物象的纯粹照抄,这种原原本本的模仿或照抄,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写实”。然而,这些作品除了逼真以外很难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也就是看不到画家对于自然和现实的精神层面的感悟。写实的绘画作品中,很多是有画家主观成分的,而没有这些主观的东西,也就失去了一个画家对自然、对生活以至于对艺术本身的解释和追求。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自然中的物象变成艺术形象,是一个复杂而充满创造性的过程,这种创造性指的是艺术家的智慧和想象力。艺术家用自己与众不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创作出艺术形象,而不是简单的再现或描摹自然物象。一件好的艺术作品需要提炼和升华,需要艺术家注入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注入自己的情感和爱。 二、艺术的真实与自然的真实 对于写实绘画来讲,画家们始终致力于将自然物象真实地描绘在画面上,也就是将三维物体再现于平面。将三维物体再现于平面,需要借助很多手段、规律和技术,因而也就出现了很多关于“写实”的理论。我们知道,从立体到平面,也就是把自然物象的结构关系改变为画面上的结构关系,这一过程有光影、透视、解剖等诸方面的因素,也有主观心理上的因素,如“错觉”和心理感悟等。其实,客观中的结构关系到了画面上,已经注入了很多的主观因素。也就是说画面上肯定有很多东西是主观的,从一些写实绘画大师的画儿里,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是写实的,但他们所描绘的物象有很强的主观处理:你感觉很像,很真实,但和生活中肯定有距离,有差别。我曾反复地研究伦勃朗的一些作品,也常常在想:他的画面里所描绘的那些光和虚实,在实际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我一直坚信,他的画和实际生活是有距离的,画面处理有许多很主观,它重新构架起的这种画面上的结构关系,使我们同样能感受到“真实”,而这种“真实”已超出了自然中的“真实”。他巧妙地调动了人们视觉观赏过程中的主观补偿。也就是给人们的主观想象留下了很大的空间。让观赏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去补充画面中和画面外的更多东西。而这种感受是在“错觉”和“想象”中完成的。例如他画的一些金属饰物,很随意也很写意,近看不是很具体,也不像,但当你退到一定距离观赏时,那种质感和形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 印象派大师德加同样用自己的绘画向人们诠释“写实”的概念与含义。毫无疑问,他的画儿是写实的,但他所描绘的那些舞女和环境与实际中不会完全一样,肯定是有距离的。他深谙艺术的“真实”应该如何呈现在人们面前,他的画有很主观的处理,甚至很多东西在生活中是找不到的。同一自然物象,当出现在画面时,其结构关系和自然中结构关系是不尽相同的。画家在画面上建立一种新的结构关系,而这种结构关系给人的感觉是真实的感觉。画家不应该,也不可能把生活中的景物完完全全搬到画面上,而是把生活中的结构关系加以提炼,变成平面上的结构关系,这应该是艺术的一种比较高的境界。 谈到艺术境界,我们自然会想到中国绘画中所讲的“形似”与“神似”。“形似”与“神似”是两种不同的境界。追求“形似”的人往往是描摹和照抄自然物象,而追求“神似”的人,则是把自然中的物象概括和提炼,抓住最典型、最具表现力、最本质的东西给予充分的描绘和塑造。齐白石讲的“似与不似之间”可谓精辟概括了艺术的最高境界。很多国画大师非常懂得如何处理画中的“真实感”。画什么,不画什么,什么多画,什么少画,能把握得恰到好处,最终达到“传神”。基于这种对绘画的理解和认识,再去看看伦勃朗等一些西方大师的绘画,在他们的作品中同样有很多追求“神似”的“写意”,非常随意点几笔,却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不是很具体,但很“传神”。在这些方面我们不难看出,东西方绘画在精神层面有很多是相通的。伦勃朗晚年的一些自画像,运用了大量的“写意”手法,在塑造过程中很多地方意到笔不到。当你在一定距离欣赏时感到很真实,但到近处仔细看,却发现局部没有抠也没具体刻画。把局部一个个都画出来抠得和真的一样,说实在的,画匠也能做到。艺术家要的是提炼、升华和处理。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写实绘画其实本质上也是很主观的绘画。追求“神似”应该是写实绘画的一种更高的境界。 带着这种绘画理念,我在创作中,从开始起稿就带进了很多主观的东西。喜欢跟着感觉走。根据画面的需要而改变一些客观的东西。比如实际中人的头上搭了一块小的红布。我根据画面的需要,可能就搭一块更大的。觉得需要一块白,我就要一块白,如果它是别的颜色,我不管,我就给它白的。如果实际中的某一个地方有两个珠子。根据需要我可能画三个、画十个。如果画面上这块需要“虚”,可能实际中的东西不虚,很具体,那我不管,我就给它虚。一幅画开始画时比较松,几笔下去以后,觉得这几笔有形又有韵味,笔触也很好看,那就行了。有时候这几笔在服饰的周边,你说它是什么?好像什么也不是,就觉得这两笔在这儿挺合适的,好看,没有还不行,就顺着这种感觉下来了,不再去推敲它的具体性和合理性,就是一种感觉,视觉上好看,舒服就行了。这些感觉很多都是主观的东西。处理得好,画面的效果会更丰富更好看。
张利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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