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德于玉    为时而书

——李玉德先生书法浅议

孟会祥

　　书法是国粹，是艺中之艺，是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这一艺术形式，深入中华民族的基因，同时，也广泛的呈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当我们以作品的存在形式来考察书法时，它可能是博物馆中的国之重宝，可能是高山峻岭上的摩崖碑刻，可能是宫殿楼阁的匾额，可能是现代厅堂的装饰，可能是艺术展厅里的集中展示，也可能是学者、专家及爱好者的笔记、书信、文稿，甚至可能是小学生的家庭作业。每一种书法的存在形式，都对应着一种社会活动。金石铸刻对应着盛典，尺牍书疏对应着交谊，在古代，书法活动无处不在。即便现代社会中，书法仍然有相当广阔的活动空间。
　　李玉德先生的书法活动，就有着特殊的空间。在书法界相对熟悉的展赛活动中，可能找不到李玉德先生的踪迹，但是，在社会更广阔的舞台中，却有着他精彩的表演，而且发挥着巨大的实际作用。
　　李玉德先生是豪爽人，谈起作品受欢迎的程度，毫不掩饰。无论是担任河南省残联理事长期间，还是退休为书，他至今仍心向残疾人事业，并为残疾人福利事业忙碌不息。为了争取社会捐赠，李玉德先生除了对各界爱心人士动之以情外，还利用各种书画捐赠活动团结更多的爱心企业家，并将自己的书法作品答谢爱心人士。即使自己的作品被收藏单位和个人收购，所得款项，也一分不少地捐到残疾人事业上。
　　李玉德先生曾任河南省残联理事长，现任河南省人大常委会委员、农工委副主任，河南省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长，河南省爱心助残书画院院长。他没有把书法看成是自己书斋中的雅玩，更没有把书法看成是致富之术，而是把书法用到工作中。他创办了河南省爱心助残书画院，并组织举办了两届河南省残疾人书画大赛和河南省残疾人才艺展，组织举办了“大爱中原”全国书画名家爱心助残艺术展。“书画助残”是他摸索出的助残新途径，他是组织者，同时也是书法家身份的支持者。如果说书法可以做功德，则李玉德先生最直接地做了功德。孔子说：“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白居易说：“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那么，李玉德先生的书法活动，当得起“比德于玉”“为时而书”。记得30年前，我在一本大学生书法集上，见到过胡问遂的题词：“豪情挥椽笔，艺术为人民。”当时觉得这不过是老生常谈，实际上，真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当代有成就的书法家，大都参与过慈善事业，为残疾人福利事业捐赠作品的艺术家中，不乏名家，也不乏各界领导干部。为什么李玉德先生的作品特别受欢迎？我认为，李玉德先生做到了“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具体地说，主要有两点：书写的内容，让群众看得懂，能受益；书写的风格取向，雅俗共赏，群众喜闻乐见。
　　李玉德先生擅长榜书和大字行书。榜书有着深厚的受众基础，往往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寄托。单字如“龙”“福”“寿”，警语如“室雅”“人和”“上善若水”“宁静致远”，人们耳熟能详；他根据前人格言总结的“德为基”“勤为本”“孝为先”“和为贵”等，看似平常，却含至理。他的大字行书对联、条幅、横幅，甚至巨幅通屏，也往往书写人们最熟悉的经典诗联，就是为了让人看得懂，能受益，传递正能量。其书体则多用行楷，以颜真卿为基础，以王羲之为面目，受《圣教序》的影响尤其明显。然而，李玉德先生师古而不泥古，在用笔、结字和章法上，都有他自己的思考，并形成了鲜明的特色。其用笔中锋铺毫，爽利痛快，大书深刻，入木三分。其结字一改王羲之的变化无常，多取正局，即如颜真卿楷书的“如忠臣义士，正色立朝，临大节不可夺”。其章法则似界格朗然，不务牵丝映带，便于阅读欣赏。傅山论书云：“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爽毋安排。”李玉德先生的书法，不讨巧，不媚人，不轻滑，不做作，有生气，有力量，有感情，有担当，所以赢得了广泛的喜爱。艺术工作有所谓“群众拍手，专家点头”的说法，专家当然可以见仁见智，而群众拍手，也就首先实现了作品的社会价值。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玉德先生是河南光山人，光山李氏是当地望族，出过不少科举蟾宫折桂、为官一方者。其祖父为前清秀才，学识渊博，雅擅书法。其父亲虽为农民，然而也能写一手好字。李玉德先生少时，家中有一本颜真卿字帖，他潜心研心，培养了对书法的终生爱好，也奠定了他一生书法风格的基础。十几岁，他的书法在家乡已经小有名气，常常挥毫为乡亲书写春联。然而，命运没有安排他从事艺术，参加工作后，从大队党支部书记干起，一步步走到正厅级领导岗位。然而他始终没有忘却书法，在繁忙的工务之余，他尽量推掉应酬，挤时间临池挥毫，既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又可继续书法艺术的攀登，一册书法大字典，他曾翻得稀烂。到他从事残疾人福利事业，倾心“书画助残”，爱好与工作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时，他更是如鱼得水，乐此不疲，同时大量接触了名家大家，眼界大开。据介绍，李玉德先生拜张海、张志和为师，并受到了欧阳中石、陈洪武、宋华平、张剑锋等指导，书艺大进。尽管如此，李玉德先生并没有停下脚步。为了探索榜书的规律，他悉心研读有关匾额书法的有关书籍；为了进一步增加行书的内涵，他还正在临写《颜真卿三稿》。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相信李玉德先生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李玉德先生以平和的心态对事、以温厚的心态对人、以恬静的心态对书，持之以恒，必日有所得。所谓艺海无涯，人们从事书法，永远也没有“现在完成时”，而李玉德先生孜孜以求的探索和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则永远是“现在进行时”。